(二)异熟识及思量识,了别于自境界识。
论曰:如是三种所转者:所谓异熟、所谓思量、及所谓了别境识。此中由善不善业习气成熟增上力故、随能引生所感果体者,名为“异熟”。染污意者:谓恒审思量为我之体性故、名为“思量”。由能各别显现色等境界故、六行相眼识等名为能“了别于自境界”。
以未说彼自性、今犹未知,为如次显明彼自性、故说颂曰:
此中阿赖耶识者,异熟具一切种子,
论曰:言“此中”者:即指无间所说三种所转。言“阿赖耶”者:即称阿赖耶识。如是识体、即是所转异熟。由彼是一切杂染品法种子所依故,名为“阿赖耶”。所谓“阿赖耶”及“所依”者、乃属异名。复次一切法於此识中果事转起、并相应故,或此识於一切法中因事转起、并相应故,名为“阿赖耶”。以能辨别、故名为“辨别识”。一切界、趣、生及种姓、是善不善业异熟果故,名为“异熟”。是一切法种子所依体故,名为“具一切种子”。
若离转识外、别有阿赖耶识者,为了解故、亦须说彼所缘及行相。以辨别识无有所缘、及无行相、不应道理故。虽不许彼无有所缘、及无行相,然彼所缘、及以行相、不可分辨。何以故?谓阿赖耶识生起内执受了别、及行相不可分辨外器了别二种。此中内执受者:谓执著遍计所执自性习气、及具有所依根之色和名。以彼之所缘极微细故。颂曰:
(三)此者执受等、处所等能了别不显了。
论曰:若於是处、有不显了执受及不显了处所了别故,即此阿赖耶识、说为“执受”及“处所”二行相“不显了”。此中“执受”者:谓能执受。此所执受、复分我等分别习气及色等分别习气。由於彼中有此故,阿赖耶识能执受我等分别及色等分别为果性故,我等分别及色等分别习气,此二称为所执受。谓於此识不能了知如是领受行相、谓“此者即此也”,是故说名“此者执受”“不显了”。
再者执受所依、故名“执受”。所依者:即身。此具有所依根之色和名。执受彼故、即名为能趣。谓与彼同安危故、名为“执受”。此中於欲界及色界、执受二种。由远离色贪著故,於无色界不感生色异熟故、唯执受四名。然而此时色居习气位,非异熟位。於此执受中、不能了知谓“即此也”如是行相,说名“不显了”。“处所等能了别”者:谓器世间安布了别。此由所缘、及行相、不分明现故,说名“不显了”。然识所缘、及行相、如何不分明耶?谓此如同诸馀说为识者、於灭尽定等位。於灭等时、亦不能证知无有识。以与理教二相违故。
此中既说阿赖耶是识故、而识定与诸心所法相应故,应说一切心所法中、几相应耶?又如是心所有法是常相应?抑非常耶?是故颂曰:
恒常与触及作意、接纳(原作受)、想及思相应。
论曰:言“恒常”者:谓尽其阿赖耶识所有边际、恒时与五遍行心所有法相应:即“触、作意、受、想、及思”。“接纳”者:谓领受。此中“触”者:谓三和合已、可分辨根有变异。具有能作受之依持为业。根、境、识三、名三。彼三因事果事同时依住,名为三和合。由此有故,即於此同时能分辨随顺生起乐等受根上变异、成为领受与此相同乐等境界之行相,名之为触。根亦由其差别、为乐苦等因性,如是即名根上变异。此触由与根上变异相同故,根上所有触、或由根触、故名为“触”。是故虽以分辨境界变异为体性,然亦说为分辨根上变异。此以受之依持为业。如经说云:“以领纳乐所有触为依持故,乐受生起。”乃至广说。
“作意”者:谓启动心。能令启动、故名启动。谓使对所缘境趣向心现起。此以具有於所缘境能操持心为业。操持心者:谓即只对此所缘境、数数导心专注。此业决定心相续所缘境界作意、具有特异之增上力故说,而此非依一一刹那心。以此唯於各自刹那心起其业用,而非於馀刹那故。
“受”者:谓领纳为性。由能明显感到之差别、此复成三行相:谓以能令舒适、能令焦躁、及能令远离此二行相为各自体性故。即乐、苦、及非苦非乐。便作是思:由此能领受一切善不善业异熟果故,名为领受。此中乐领受者:谓诸善业异熟果。苦领受者:谓诸不善异熟果。非苦非乐领受者:谓善不善二业异熟果。此中唯说阿赖耶识体是善不善业异熟。谓依妙正义,与此识相应舍性、实是善不善业异熟果。乐与苦者、乃依善不善业异熟所生起故,假安立“异熟”名。此中乐领受者:谓此生时、不欲远离,於此灭时、生再遇欲。苦领受者:谓此生时、即欲远离,於此灭时、不欲再遇。非苦非乐领受者:谓若此生、若此灭时、二欲不起。
“想”者:谓於境能取所相。境者:谓所缘。所相者:谓彼之差别,即安立青黄等所缘之因。能取所相者:如分别谓此是青、而非是黄。
“思”者谓能令心造作、令意动作,犹如由磁石之增上力令铁动作,如是由有此故、於所缘境令心动作。
受者有三行相:一者、乐受。二者、苦受。三者、非苦非乐受。法有四行相:一者、善法。二者、不善法。三者、有覆无记法。四者、无覆无记法。此中由於阿赖耶识总说受故、於三种受中尚不知是何受,如是於四法中亦犹未识是善、是不善、是有覆无记、是无覆无记,是故颂曰:
(四)此中受乃属于舍。此者无覆亦无记。
论曰:言“此中”者:由正值说阿赖耶识时分故、今即直指为“此”。谓於此阿赖耶识中、唯是舍受,而既非乐、亦非是苦。以此二所缘、及行相、俱分明故。言“此者无覆亦无记”者:亦直指阿赖耶识。此中言“无覆”者:为简别有覆无记故说。言“无记”者:为简别善、不善故。不为意地所有诸飘忽无定烦恼所覆蔽故,名为“无覆”。以变异而成熟故,又非善不善可记别故,是异熟体、亦是无记。颂曰:
触等亦同复如是。
论曰:如已说阿赖耶识一向异熟,所缘、行相、不分明,常与触等相应,唯舍受、及无覆无记,如是触等亦是一向异熟,所缘、行相、不分明,与除自身外馀四及阿赖耶识常相应。又除此触等以外亦唯舍受及无覆无记、均如阿赖耶识,即诸与异熟相应、而非为变异成熟、与所缘行相不分明相应、即分明所缘及行相亦不可有。如是於馀、当说亦尔。阿赖耶识尽生死际、无差异转耶?抑相续转耶?以彼非一向无差异转,而是刹那性故。如是颂曰:
此者相续如暴流,
论曰:言“此”者:即正指阿赖耶识。此中“相续”者:谓因果相续不断生起。於水聚中、前水後水相续不断流转,名为“暴流”。犹如暴流中漂流草、木、牛粪等,如是阿赖耶识具有福非福及不动业熏习;复挟同触、作意等、尽生死际相续不断相续生起。
应思如是相续生起何时舍耶?是故颂曰:
(五)唯阿罗汉位能舍。
论曰:云何说名阿罗汉位耶?谓若具此者、是名阿罗汉果。具何者名为阿罗汉耶?谓得尽智、及无生智故,尔时阿赖耶识中粗重、无馀永断故,即舍阿赖耶识。即於此位、名“阿罗汉”。已说异熟、及其差别。
今辨所谓思量为我即第二转为、故乃广说“依于彼乃善生起”。此中如共许彼眼等识以眼等为所依、色等为所缘,如是染污意所依、及所缘、则不共许。然识无有道理不待所依、及与所缘,故今为显染污意所依及所缘故、及为显训释词故、颂曰:
依于彼乃善生起,
并缘于彼说名意。具思量为我体性。
论曰:言“依于彼乃善生起”中、“彼”声即指阿赖耶识,阿赖耶识为此识习气所依。是故此识与所依俱转,即相续生起之义。复次若於三界中某地、阿赖耶识此处得异熟者,即此染污意亦即此界此地所有。由此识即依阿赖耶识而转故,颂说“依于彼乃善生起”言。言“并缘于彼”者:即唯缘阿赖耶识为境。由与萨迦耶见等相应、而缘阿赖耶识为我及我所故。如何由彼心所生、又即以此心为彼所缘耶?犹如有馀虽不许有此识,然亦有时许依此心、意识得起;复缘此心为境、彼意识转。言“说名意”者:谓名为意之识、亦依阿赖耶识而得生起。由此所说颂“并缘于彼说名意”言、简别阿赖耶识及馀转识不同。复次、应思云何为彼自性耶?故颂说言“具思量为我体性”。如是以思量我为自性故,依训释词、说名为“意”。
若以此亦是识体故、决定与诸心所相应者,此中未知与何心所相应、及几多时相应?是故颂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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