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的光年》：通过禅诗品味人生百态

记得德国古典浪漫派诗歌先驱荷尔德林曾饱含深情地咏叹道：“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自从多年前读到此诗句后，它便在我心头构筑起一个美妙非凡的景象：人，勤劳良善的人、纯真的人、会思考的人，欣喜地在丰美肥沃的大地上生活着，高贵如同神明一般。

诗歌带给人的感受总是多种多样，当我们沉浸于打动自己的诗句之中时，或在思考，或在微笑，或在感受着诗人的痛苦和焦灼，或在诗人的神来之句中脑中想象无限。

其实，能打动人心的不一定是优美的诗歌，禅也可以打动每一个人，让我们在诗意过后便去感悟，感受着世间万物的美。陈钟谊在《禅的光年》这本书里，就为我们分享了与禅诗有关的感悟。他讲的是禅诗，但讲的也是人生。

“兀然无事坐，春来草自青”（懒残和尚），这是充满着无为之美、自发之美的禅意；“一颗水精绝暇翳，光明透满出人天”（拾得），这是透露出无暇之美、充盈之美的禅意，原始而纯粹；“门前绿树无啼鸟，庭下苍苔有落花”（酒仙遇贤禅师），这是禅意中流露出静默之美、清澈之美，只有把心头的杂念息下，自心的完美本性才能悄然呈现出来，这个过程柔缓而寂静；“生而不恋，死若不知”（憨山德清），唯有当下是鲜活、充实、能够把握的，所以在这当下的一刻，我们应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也应该欣然地接受生命中出现的一切，包括死亡，因为生命中的任何事物都会自己来、自己走，我们无需挂碍也无需操心，只是充实地活在当下便好，这样的禅意近乎于哲理。

或者说，禅本就是一种哲学，只是它以艺术的形式、诗意的语言表达出来。它直指人心本源，于淡泊中更带着冲击力和震撼性。

有人说“禅是超越世间的哲学”，但禅也带有入世的情怀。然，一切语言和文字皆不能将禅之韵味表述尽致，因为禅本就不可言说，那是一种心性顿开之后的生命形态的展现，是当下时刻的生命体验。也许旁人看起来它不可捉摸更无从捕捉，——可为何要琢磨？为何要捕捉？心上一黏着，那便不是禅的境界了。

我不是禅者，唯有赤心一颗，我也只是在读了一些诗歌之后，——比如荷尔德林的那句诗吧，方才感受到人生无处不禅意。无论你处于贫困之中，还是正在失意之时，这个世界依然充满了无限个可能。因为禅教会我们敞开心量，教会我们如何消弭心头的对立、固执和黏着，如何止息贪欲、妄念与颠倒，我们只消保持着自适而随缘的态度，便可发现生命中随时出现的喜悦，这样的生命才是一种完美的呈现。

当你问我“什么是禅”时，我想我仍回答不出，因为很怕自己一张口便是错——但若是有人问起我来读了禅诗、公案之后是个什么感觉，我倒是很想把心头涌起的鲜活流动的情感拿出来示人，只是心不可掏，更不可得，唯有寥寥千字，来说说当下这一刻的感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