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珠尔佛殿南壁西侧的五方佛之一的无量光佛。红色身体的无量光佛的形象在西藏宗教绘画中并不是一个容易表现的主题。运用红色渲染的佛像本身,会因为过于浓重而无法很好表现出无量光佛的完美细节。甘珠尔佛殿中无量光佛的绘制,即使是深暗的红色,西藏的古代艺术家也有效运用了写实的晕染,恰如其分的表现出无量光佛优美的体态,再加上在蓝色背光和周围环绕菩萨的映衬下,更显示出艺术家超凡的创造力。
夏鲁寺壁画的艺术风格受到印度、尼泊尔、中原汉地等不同地域、多种绘画技巧和审美风格的影响。其中,印度、尼泊尔佛教艺术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壁画的构图、人物的造型、传统的诸佛菩萨尊像的仪轨上,例如佛菩萨的标识、手印、背光以及衣纹和莲花座等的造型上,其中一层回廊的佛本生故事壁画“舞蹈者本生”图中的人物活泼夸张的三屈式造型,就带有鲜明的印度风格和审美情调。
三门佛殿西壁北侧的夏鲁寺创建人介尊·西绕迥乃像(公元14世纪)。作为夏鲁寺的创建人,其后人们把这位祖先的肖像永久描绘在佛殿的墙壁上,供世人瞻仰,而创作这幅肖像的却最终成就了世人眼中介尊·西绕迥乃的伟大形象。这幅完美的人物肖像画,创作于公元14世纪初期,艺术家对画中人物肢体语言的描绘和写实绘画的技艺,都达到了令人惊叹的程度。
夏鲁寺现存数量最多的古代壁画,是公元14世纪由夏鲁万户长古相?扎巴坚赞和其继承人古相?贡噶顿珠主持绘制的。当时夏鲁寺聘请了数名优秀的艺术家绘制了集会大殿、甘珠尔殿、般若佛母殿的转经道、一层转经道以及噶架墙佛殿的所有壁画。佛殿与转经道中的壁画,不但有印度、尼泊尔甚至西域、中亚的绘画风格,更有大量中原汉地绘画的元素,尤其是一层转经道中描绘的释迦牟尼本生故事画传中,人物的服饰、亭台楼阁,般若佛母殿转经道壁画的一些细节,都强烈体现了汉族的绘画风格。护法神殿北壁的龙凤图,转经道部分本生故事壁画中的一些树木、山水、花草等构图以及晕染笔法则有可能直接出自汉族艺术家之手。
转经道中的舞蹈者本生故事图(公元14世纪)。这幅舞蹈者本生故事图是围绕一层转经道绘制的一百零一幅《佛本生故事画传》中的一个片段,而就是这样一个凝固的片断,让我们产生了无限遐想。身着热带南亚服饰的少女,舞动的婀娜身姿是典型的印度三曲式人物绘画风格,两旁奏乐少女的服饰也是典型的南亚风格,从这幅画中我们不难看出夏鲁寺壁画艺术中的多元化因素。
这一时期夏鲁寺壁画的艺术风格与绘画技艺已经非常成熟。据说四座无量宫佛殿中的曼荼罗壁画,全部由布敦大师亲自设计。其中东无量宫主殿外墙上的八个佛塔和南壁上佛塔的尺寸度量图,完全是藏传佛教佛塔艺术的教科书式的范本。甘珠尔殿北壁的一尊金刚手菩萨,传说是由古相家族中的桑结恩宝亲自绘制的。从其精湛娴熟的线条和色彩中,不难看出当时藏族艺术家高超的艺术水平。
总之,夏鲁寺的壁画对元代及至明初西藏寺院的壁画艺术产生了重大影响,在西藏壁画艺术的发展中起到了承前启后的历史作用,是中世纪西藏艺术发展史上的里程碑,对研究整个西藏佛教艺术及其与中原、尼泊尔、印度等地的佛教文化交流具有重要价值。
(文 /摄影 谢斌)
(感谢夏鲁寺管委会主任洛萨嘉措提供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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