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义师太(1911—1995),俗名姜素敏,东北人(辽宁沈阳人,或吉林通化人,这两个地方,一个是娘家,一个是婆家)。姜素敏结婚后没有生养子女,不久丈夫因病去世了,婆家即对其冷淡极了,姜素敏饱尝人情淡漠,遂生出家之念。1940年秋,姜素敏赴山西五台山,在显通寺落发出家,取法名仁义。出家后,仁义师太一心向道,潜心修持,深入经藏,农禅并重。因为仁义师太懂得医道,因而在1942年入医学院学了几年中医。解放后,党的宗教政策是教育改造,因而仁义师太就返回原籍。190年朝鲜战争爆发,仁义师太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并于1951年随军奔赴朝鲜。在朝鲜的3年里,仁义师太吃尽了千辛万苦,抢救医治了无数伤残军人。1953年底仁义师太从朝鲜回国,被安排在吉林通化206军医院。1954年被派往沈阳大南关联营中医院针灸科。1958年调入环城卫生院。1963年,仁义师太回通化市老站前自办诊所。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宗教政策得到落实,仁义师太于1982年再度赴五台山,在塔院寺受具足大戒。同年重修南山寺。1983年,仁义师太朝礼九华,见九华山清静秀丽,一派佛国圣城的景象,便决定在此常住。她先后住过甘露寺、菩提阁等寺庙,最后驻锡通慧禅林,并倾其所有,修复寺庙,重振通慧道场。通慧禅林修复后,仁义师太不顾年高,又外出弘法行医。她赴邯郸、奔石家庄、走浑源,上五台。一路修庙,一路行善,一路结众生缘。在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那特定的历史时期,宗教政策并不宽松,仁义师太以她特有的修持方式,认真工作,勤奋劳动,不图名利,不计得失,行医看病广行善事,顺逆境中自净其意。1995年4月,仁义师太从五台山返回九华山通慧禅林。同年农历10月初7晚圆寂,享年85岁。
1995年初冬,仁义师太自知尘缘将尽,法身渐肥,便对一直侍随在身边的思尚法师说:“我就要去了。我死了以后,不要火化,要给我坐缸保存。”思尚法师说:“行。你如果成就肉身舍利,我给你贴金供奉。”仁义师太满意地笑了笑,又说:“末法时代,念佛要紧,不造恶因,勉受苦报。我知道你很不错,我走了之后,通慧禅林就托付给你了。”思尚法师一一应诺。农历十月初一日,仁义师太开始自行停食,每天只喝几杯白开水,尔后拉肚子,自我清洗肠胃。这期间,她不打针,不吃药,虽几天不进食,但思维清晰,精神状态良好,只是身体乏力,卧在床上静参。停食第7天,1995年农历10月初7日晚,老师太脸带微笑,面目慈祥安然示寂。思尚法师便依照仁义师太遵嘱,按佛教仪规将其坐缸。
1999年1月2日(农历98年11月15日),对九华山通慧禅林来说,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日子。这天下午3时,住持比丘尼思尚法师小心奕奕地打开仁义师太的坐缸,见圆寂已三年零两个月的师父稳稳地端坐在缸里。黑白相间的头发长出寸余,牙齿完好,皮肤毛孔清晰,装缸时穿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思尚法师十分小心地剪去裹在仁义师太身上的厚厚的衣服,见老师太身体干缩,体肤完好,长长的指甲结实地长在指头上。摸摸老师太的身体,腰间和臀部还有弹性。更令人惊奇的是,老师太的女性特征已无痕迹。乳房消失,胸部平整,下身长合无痕。当初入缸时平放在腿上十指相向的手印已有变化,右手稍有提高,且拇指与食指相抵,作捻针状。思尚法师惊叹不已。的确,仁义比丘尼肉身不腐,且形象如此完好,不但是通慧禅林的大喜事,也是九华山、是佛教界的大喜事。从佛教史上看,修成肉身舍利的比丘已是十分罕见,而比丘尼修成“肉身菩萨”者,古今中外佛教界尚无记载。真正稀有,仁义师太肉身舍利现供奉于通慧禅林。
1983年,仁义师太来到九华山时,携带了不少的钱。这钱是老师太几十年来挖草药、做药丸、走村穿巷,行医看病,一分一角积攒起来的;是当志愿军的津贴、在医院工作的工资、下放在农村劳动的工分钱积累起来的;是她卖掉自己的农产变换而来的;是她一生辛苦劳动、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老师太来九华山,先是住菩提阁,当时是与宽修师太打同参,宽修住楼下,仁义师太住楼上,因楼上楼下香火相差很大的关系,二人不时斗嘴,每次斗嘴后,仁义师太就买一尊大肚弥勒,借以学忍。后来她看中了通慧禅林这块宝地。
通慧禅林,环境清幽,意境古雅,他背倚东崖巨峰,面朝地藏塔墓,四周古木参天,院前溪水潺潺,曲径而通幽,鸟语伴花香,是一处修身养性、自度度人的好地方。但禅院因年久失修,残墙断壁,破烂不堪。老师太感叹之余,发下心愿:尽自己最大心力,重修古寺,重振道场。1986年,76岁高龄的老师太,四处奔走,办理各种报批手续,操办各种建筑材料,亲自监督工程质量。这期间,她每天还要接待患者,有时一天要给十余位患者配药。老师太以她超乎寻常的愿心和毅力,凭着三寸小脚支撑起七、八十岁的身体,内外忙碌,苦心经营。经过两年多的操持,通慧禅林修葺一新,宝地重光,道场复兴。老师太为了这座古寺耗去了毕生的劳动所得,这与用十方的钱财筑起的高寺大院相比,其意义自然不同。她留下的不仅是一个禅林,而是爱教忘我、爱寺忘躯、无私奉献的精神,是佛教巨大的精神财富。
仁义师太不仅是一个忘我的爱教者,更是一个无畏的爱国者,她手腕留下的枪伤,是她爱国报国的永恒印记。
1950年,抗美援朝战争爆发。1951年,仁义师太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同年随军奔赴条件极其艰苦的朝鲜战场。在战场上,她是不拿枪而拿手术刀的特殊军人,为了抢救伤员,她住地洞、卧雪地,冒着枪林弹雨,迈着从小裹伤了的小脚,不分昼夜地在前线与后方之间忙碌。有一次,她在前线抢救伤员,一颗子弹飞来,打穿了她的左手腕。她忍住疼痛,口念大悲神咒,用纱布简单地包扎一下伤口,又投入抢救伤员,解救他人痛苦的特殊战斗。在朝鲜的3年里,仁义师太九死一生,挥汗流血,全身心地去爱国报国。她以她的血汗告诉我们,她爱教更爱国,她是一个讲慈悲重修持的比丘尼,更是一个知恩图报责任心强的好公民。
仁义师太念佛一生,行医一生。念佛求解脱,行医解脱人。
在她几十年的行医生涯中,无论她走到哪里,身边总是带着一副特殊的医疗器材--石磨盘。这副普通的石磨盘,约近两百斤重,是她碾制草药的重要工具。当她在一个地方安塌下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购买各种中草药,然后用石磨碾粉,配制各种药丸。她带着石磨盘从东北来到九华,又带着石磨从九华到邯郸、石家庄,到山西浑源,以后又到五台山,再从五台山带到九华山。石磨盘随仁义师太行程万里,制药无数。“出门在外,石磨子又笨又重,还是不要带吧。”行前,她身边的人总是劝她。“带着,带着”,她操着东北口音,爽朗地回答。“丢在这里闲着多可惜,到了新的地方,就是去买,也不是说买就能马上买得到的。病人,哪里都有,世上没有完全一样的病,用药,也要根据病情随时调制,没有石磨子,我怎么去制药?”。“你又不是缺钱花,就不要那么辛苦了,又是制药,又是看病。”见她那么辛苦,她身边的人劝到。仁义师太总是爽朗地笑着说:“看病就是看病,不是为了赚钱。要赚钱,我出家干什么?好人不知病人苦哇,健康才是福份,看到病人痛苦的样子,你心里好受么?”原来,仁义师太是不忍心看到人家生病,不愿意看到人间有痛苦。谁痛苦,她老人家心里就难受,谁愉快,她老人家也跟着高兴。她带着石磨走南闯北,以自己的心力,给人家带去幸福。这种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精神,正是大乘菩萨济世度人的精神。
仁义师太自出家以后,严持戒律,难行能行。她的日常功课主要是金刚经和大悲咒。无论是在朝鲜战场,还是“文革”前后在乡村行医,还是晚年朝山礼佛住持寺院,有意无意、有空没空,提起或不提起,大悲神咒总是不离心口。大悲咒与她身心已经融汇,达到念而无念,无念而念的超然境界。除持咒以外,每日临睡前,老师太最少诵金刚经一遍,并且口诵心行。在日常生活中,随缘自在,无著生心。老师太诵经持咒,一门深入,是以严持戒律为基础的。出家后,她在严持比丘尼戒的基础上,加持白斋。即一切饮食,不用食盐,民间又叫吃淡斋。清水寡淡的菜汤,一般人吃一餐也受不了,可老师太一持就是几十年。她的肉身能金刚不坏,自然顺理成章。
仁义师太的一生,看似平凡,实际是极不平凡的。她的感人的小故事是说不完道不尽的,她留下的巨大精神遗产也是语言文字所无法表达准确的。纵观她平凡而传奇性的一生,无论是入世行医,还是出世求法;无论是外行善事,还是内修密行。事事人之楷模,处处为人师表。她是比丘尼的骄傲,也是九华山的骄傲,更是中国佛教界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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